清风文苑 | 羊 倌

　　七月，泌阳县下碑寺北山的东沟满眼翠绿，南北夹山绵延起伏，沟壑纵横。沟内溪水边，老刘头戴一顶草帽，手持一条鞭子，怡然自得地放牧群羊、鸟语、虫鸣。

　　已是下午3点多钟，气温停摆在三十度左右。远处忽然传来摩托车的轰鸣声，骑摩托的是工作上联系老刘所在村的下碑寺乡纪委委员郑留记。

　　摩托车在老刘附近停下。老刘立即上前打招呼：“郑委员，天恁热，你咋来了？”

　　“老刘，我已经安排好去乡卫生院的车辆，你回村和大伙一起去接种疫苗吧。我赶过来就是要替你放半天羊的，替你当一回羊倌。”

　　“天太热，郑委员我不能让你受这份罪！你平时啥事儿都想着俺。”一向笨嘴拙舌的老刘嗫嚅着，眼睛里噙满感动。

　　老刘是贫困户那阵子，是郑委员为他争取了三头羊，帮老刘摆脱贫困。现在，他的羊已经发展到二十多只。

　　眼下，为方便群众接种疫苗，郑留记在村里跑前跑后。他先是找来车辆，再一个村一个村拉群众集体去乡上接种疫苗。连日来，村里人几乎都去过乡卫生院了。老刘牧羊一时脱不开身的情况一直被郑留记惦记着。这天午后，郑留记打听到老刘牧羊的方向，便特意赶来。

　　“我来都来了，你就回去吧！”郑留记明白老刘的心思，抢过老刘的羊鞭，让他尽快回家。郑留记顺势扬起羊鞭甩出去，在空中划一到弧线，留下“啪”一声清脆的鞭鸣，似乎称道郑留记动作的娴熟。正欲偷食庄稼苗的头羊机警地抬起头，望一眼离去的老刘，“咩——咩——”叫两声，大有随主人而去的意思。

　　郑留记疾步上前，轻轻抽一鞭，拦住头羊。“放心去吧。小时候，我放过羊，没事的。”其实，老刘对郑留记放羊是放心的，之所以踌躇是不想让郑留记受累。

　　牧羊不是一份轻松的活计。有时候羊会偷食庄稼，郑留记索性把羊赶到远离庄稼地的河边。从庄稼地边经过时，他紧盯头羊，吆喝着，时刻做好驱离的准备。林坡上也不能去，他就在河岸上守护在羊群边，不敢远离。偶尔遇到河沟宽阔的地方，才能坐在巨石上稍事休息。但羊群在流动 ，他不敢有半点懈怠，紧走几步，随之而去。半晌时间都在他神经紧绷的关注中过去。

　　太阳快要下山了，群羊的肚子都已经鼓圆得像怀了孕。老刘赶回来的时候发现郑留记的脸晒得通红，与羊群、夕阳、青山一起写意成一幅画，让老刘平添一份敬重和感动。（文/赵弘正 素材提供/郑留记）